美上诉法院撤回部分禁令：允许苹果对 Epic 等外部支付链接重新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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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月 12 日消息，当地时间 12 月 11 日，美国第九巡回上诉法院就苹果公司与游戏开发商 Epic Games 长达数年的法律争端作出关键裁决：部分撤销此前地方法院对苹果施加的全面佣金禁令，认定苹果未来可就用户通过应用内链接跳转至外部网站完成的数字商品购买（即“链接外购”）收取一项“合理”的佣金。

但需注意，苹果尚无法立即执行收费——所谓“合理”佣金的具体比例，仍须由加州北区地方法院重新裁定，或由双方在法院监督下协商确定。

背景：禁令出台与后续争议

2021 年，美国加州北区地方法院法官伊冯娜・冈萨雷斯・罗杰斯（Yvonne Gonzalez Rogers）发布初步禁令，要求苹果允许 iOS 应用开发者在应用中嵌入指向第三方支付渠道的链接，以保障用户知悉并选择更经济的付款方式，从而打破 App Store 支付垄断，促进市场竞争。

苹果随后调整政策，开放了外部链接入口，但同步新增条款：若用户在点击应用内链接后的 7 天内于外部网站完成交易，苹果将向开发者收取 27% 的佣金（相较标准应用内购的 30% 仅低 3 个百分点）。

Epic Games 认为，该费率在扣除第三方支付平台手续费后几乎无利可图，实质上变相扼杀外部支付路径，违背了禁令中“禁止引导阻断”（anti-steering）的核心原则——即不得阻碍开发者向用户披露替代性支付选项。为此，Epic 向法院提起藐视法庭之诉。

地方法院的强硬回应

2024 年 4 月，罗杰斯法官裁定苹果构成民事藐视法庭行为，并指出其 27% 佣金机制“意在削弱链接功能的实际效用”，使外部支付“形同虚设”，严重背离禁令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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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此，她不仅维持对苹果违反禁令的事实认定，还将案件移送联邦检察官评估是否构成刑事藐视；同时颁布严厉补救措施：全面禁止苹果就任何经由应用内链接导向外部完成的数字商品交易收取任何形式的佣金——该禁令覆盖所有开发者，不限于 Epic。

上诉法院的纠偏式判决

苹果就此提出上诉。本周四，由三名法官组成的第九巡回上诉法院合议庭作出终审性质的中间裁决，核心结论如下：

✅ 部分支持苹果收取“合理”佣金的权利
法院推翻地方法院“零佣金”禁令，指出该措施“已超出民事藐视救济范畴，带有惩罚性刑事制裁色彩”。判决强调：“永久剥夺苹果就链接外购获取任何补偿的权利，无论其费率是否具有排他性，均属滥用自由裁量权。” 法院认为，合规路径应是设定一个真正“非禁止性、成本导向”的佣金标准，而非一刀切禁止。

✅ 确认苹果存在藐视法庭行为
上诉法院明确采纳地方法院关于“苹果实质性违反 2021 年禁令”的认定，指出有“清晰且令人信服的证据”支撑该结论。原禁令中关于“允许提供外部支付链接”的核心义务继续有效，未被推翻。

✅ 佣金费率移交重审，设定指导原则
案件发回地方法院，由其重新核定“合理”费率。上诉法院给出明确指引：该费率应严格基于苹果为管理外部链接所发生的实际必要运营成本（如技术对接、合规审核等），并可酌情加入对其知识产权使用的有限补偿，但不得包含安全、隐私、反欺诈等本应由平台普遍承担的基础服务费用。法院敦促各方“迅速推进”费率确定程序；在新费率生效前，苹果不得就任何链接外购交易收取佣金。

✅ 放宽对外链界面设计的限制
针对原禁令中严苛的 UI 管控条款，上诉法院作出多项修正：

• 允许苹果限制外部支付按钮的视觉突出度：开发者不得将外链按钮设计得比苹果官方应用内购按钮更醒目，包括禁止使用更大字号、更大尺寸、更多数量或更优先位置；
• 基础保障底线：苹果必须允许开发者以与自身内购按钮完全一致的字体、尺寸及页面位置呈现外部支付入口；
• 语言表述可控：若苹果平台存在通用内容政策（如禁止误导性用语），则有权对开发者描述外链的文字进行合规性审查；
• 特定计划开发者不豁免：原禁令曾禁止苹果以“新闻合作伙伴计划（NPP）”或“批量采购计划（VPP）”为由限制相关开发者使用外链。上诉法院裁定，此类排除行为未被明确禁止，苹果可依计划规则自主决定适用范围。

当前影响与行业现状

上诉法院在判决中直言，苹果此前设置的 27% 佣金率（且未扣除第三方支付手续费）叠加严苛的 UI 限制，已导致外部支付路径“在商业上不可行”，迫使法院持续介入监管。

值得一提的是，2024 年 4 月的地方法院裁决，也为《堡垒之夜》时隔多年重返美国区 iOS App Store 扫清障碍。苹果方面透露，《堡垒之夜》已成为 2025 年 iPhone 和 iPad 平台下载量最高的应用之一。

截至目前，苹果与 Epic Games 均未就本次上诉法院裁决公开发表立场。案件最核心的悬而未决问题——“链接外购”佣金的法定合理水平——仍将回归地方法院审理，或由双方在司法框架下达成最终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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